【原創】【007-skyfall】 莊園鬧鬼梗(Q00Q無差)TBC

Part1

Q抖著握著方向盤看著車上的導航，窗外的風景一點也不美麗。
兩側連綿不絕的貧飢土地偶爾有著幾撮乾枯的雜草點綴其中，土黃色的泥水從裸露的山岩潺潺流下，在山間流竄的狂風呼嘯而過，雨滴夾雜著細雪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刷不太靈活地刷過。
Q動了動僵硬的手指，用冰冷的手掌揉了鞣酸痛的眼睛。
車上的暖氣很不恰巧地在出門前一刻壞了，Q穿了兩件羽絨衣還裹在臨時在市集買來的毛毯裡，還是冷得直發抖。

Q戳了戳導航銀幕上的選單，『距離目的地還有200英里，請勿疲勞駕駛。』導航機械式語音冷冰冰地提醒他，Q現在有股把車開去撞山壁然後叫私人直升機把他帶回氣候更加怡人的倫敦的衝動，但他還有大好前程等著他，所以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
媽的，他是肯定是腦子抽風，才會一時衝動把那房子買下來，還被迫在一星期之內來接收，Q喃喃咒罵著自己瘋狂的購物衝動以及他那殘忍的房地產經理人Monetpenny。

一切都要從三天前的那一場地產拍賣會說起。

「今天最後一樣拍賣物件，Skyfall莊園，起標價2200萬英鎊。」女性拍賣官按下投影片，螢幕上出現一幢年代久遠的磚造建築，遠景是一片幾乎無邊界的廣闊草地，隱約可見湖水在陽光下折射而出的粼粼波光。純正的倫敦口音說出令人咋舌的驚人高價。
Q不斷聽見從旁邊傳來的竊竊私語。
『聽說Skyfall已經三四年都賣不出去了。』『喔，這麼漂亮的地方為什麼賣不出去？』『還不是因為有那個。』說話的人還刻意強調著Skyfall的特殊之處。

『該不會就是我想像的那個吧？』
『你猜對了，聽說之前買下Skyfall的人都只在裡面待不到一個晚上就落荒而逃了，寧願付高額違約金也要脫手。』這句話挑起了Q的興緻，傳說中的鬼屋，他推了推眼鏡繼續靜靜地聽著旁人話家常。
『喔，我這有聽說過只要到了晚上待在客廳就會聽見外面槍聲大作、直昇機引擎聲，還會感覺到爆炸時地板所傳來震動吱啞聲，可是一走出去，外面什麼也沒有，真是嚇死人了。』
『哎喲，那種地方大概只有喜歡鬼的人才會想要買。』

『對了對了，聽我的朋友說真的有人遇到鬼，還是個帥得不了的男人呢』
『吼，都變成鬼了，帥有什麼用？』
『先別什麼鬼不鬼鬼的，那種價格正常人都不會去碰啊。』
『嗯，沒錯。』兩三道附和聲後，話題又轉移到名牌服飾與美妝保養上。
有聽見異音卻不見異像，是標準的靈騷現象，這真是太有趣了，藏在鏡片的的翠綠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他一直想要用科學的方式驗證鬼魂是否真實存在，這裡剛好可以實現他的願望。
偷偷說，Q以前最愛看的電影是『捉鬼特攻隊』。

「一分鐘，此項產物若是沒有人出價，這次的拍賣會就此結束」拍賣官用著不抱持任何希望的語氣說著，「好吧，兩千兩百萬英鎊一次、兩千兩百萬英鎊兩次...」
他倏地站起來，拿出手中原本應該用不到的牌子，大喊『我出價』
Q話語一出，整個拍賣廳忽然陷入一片寂靜，旁邊那一團貴婦團有幾個被他嚇到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ok，還有人要出價嗎？」拍賣員環顧四周，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在Q身上，「這情況看來是沒有，兩千兩百萬英鎊一次、兩千兩百萬英鎊兩次、兩千兩百萬英鎊三次，成交。讓我們恭喜這位先生以底價得標。」拍賣員打鐵趁熱地唸完例行台詞後，木槌落下，象徵完成交易的敲擊聲也敲醒了其他傻愣的人。
熱烈異常的掌聲，Q故坐鎮定地在眾人的鼓掌聲中離開，只有微揚的嘴角洩漏他的心情。
『逼！逼！』系統提示音透過耳機提醒，『程式編碼完成率100%，傳送率完成100%。』

『作得好，Mr. Q，完全符合我的需求，報酬已經匯到你位於瑞士銀行的戶頭，合作愉快。』聽不出腔調的平淡語調。
「Mr. Finch，You're welcome，合作愉快。」Q低聲說著，耳機裡傳來『咔躂』線路掛斷的聲音。
Mr. Finch，他從未謀面的老闆，只要能夠完成他的要求，報酬總是很可觀，讓他可以自由地過著他想要的生活。
他隨著職員的帶領走到樓上的業務辦公室，經理人是個滿頭捲髮的非裔女人，年齡大概不會超過35歲。

「Good Afternoon，Sir. I'm Moneypenny，是你專屬的房地產經理人。」她從座位中起身跟Q握了手。
「GoodA fternoon, Madam，呃，叫我Q就好了。」Q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那麼Mr. Q，首先恭喜你得標，你應該有聽過關於Skyfall莊園的一切吧。」Moneypenny從背後的文件櫃抽出一本厚厚的資料夾，擺在他面前。
「略有所聞。」Q點點頭，如果剛剛那堆三姑六婆說得話也算的話。

「這是Skyfal莊園與附屬物業資料以及Bond家族的歷史，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再來，我就直話直說吧，你也知道Skyfall流標很多次了，所以莊園的保管者要求得標者過戶之後三天內要到達Skyfall莊園，並在管理員的見證下最少待上一個夜晚，才算是莊園真正擁有者。契約上有註明要是中途落跑，除了要付高額違約金，一開始的保證金也會被沒收。請在這裡簽名，好好享受你的旅程。」Moneypenny露出足以閃瞎眼的燦笑，遞出了鋼筆。

Q聽到『簽名』兩個字自然而然地在欄位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像領支票時一樣。
下一秒Moneypenny就將那本厚度跟C++語言參考書有得比的『Skyfall簡介』塞在他懷裡送客了，Q隱約好像看見她露出了得逞的奸詐微笑。
該死，好像哪裡不太對...Q站在門外瞪著門上的名牌，總之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一定要馬上出發，才能在三天之內趕到，不然他花得錢等於白花。
他好像誤上賊船了，而且還是好大的一條。Q抓了抓頭髮，當作去旅行也好。


Part2

James手中拿著酒杯，從廚房走到起居室，靴子敲擊在木頭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金黃色液體隨著走路的動作而晃盪著，混入空氣後散發出醇厚的麥芽香氣。
空氣中的寒意似乎順著皮膚紋理絲絲地滲入身體裡，隨著血液流動到全身，喝點酒或許可以暫時驅走寒意，但隨著酒精被人體代謝，被帶走的熱度反而更多，酒醒之後更加地寒冷，此時有個人旁邊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他不介意跟陌生人互相分享，人類散發出的溫度最讓人眷戀，但他誰也不曾擁有，都只是過客。

入冬之後的莊園有種末日後的死寂，總是蒙著一層灰白色的薄霧顯得清冷，連討人厭得老鼠都冬眠去了，偶爾只會聽見僕人幹活時細碎閒談聲，更多時候只有柴火在火爐裡劈啪得燃燒聲。
他一直都無法習慣，他更喜歡倫敦繁華熱鬧得緊湊生活。
他一手撐在窗台上，隔著霧濛濛得玻璃，面無表情看著窗外的一成不變的景色。
前天夜裡下的雪已經融化得差不多，混雜了泥水與被雨水沖刷而裸露出的草根，看起來顯得骯髒不堪。

他啜了一口酒，酒精的辛辣感在舌尖上灼燒著，隨即轉成帶著花香的蜂蜜甜味在口腔裡縈繞，百年莊園總是會藏著點好東西，他嗤笑了一聲。
就著窗子照入的微弱日光下，觀察自己的手掌，握著酒杯的半透明狀手指，透著微微地藍光，感覺好像比上一次看到時還要來得深。
起居室的時鐘發出沈穩而規律的報時聲，半天又在無所事事中度過了，這種日子簡直無聊到快死了。
不，正確來說，他本來就死了，死得非常徹底。
他的身體如果還存在，大概也只剩下一具沒用處的白骨。

James一口飲盡將杯中的殘酒，隨意地將玻璃杯放在窗台上，轉身走向起居室的另一頭，腳步聲迴盪在寂靜的空間裡。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其餘的事情說其實他也不太記得了，就他有印象以來，他就一直在這裡徘徊，也許跟他曾經擁有Skyfall有關。
偶爾會有幾個畫面浮現眼前，但都是些重複的片段。
異國風情的鮮艷香料，濃郁的氣味在鼻間縈繞不去。
騎著機車在連綿不絕的屋脊上進行驚險的追逐戰。
拳頭揮擊在另一具肉體上的沉悶聲響，皮膚底層的微血管破裂形成瘀青。

劃破天際的槍聲被掩蓋在火車行駛時發出的噪音之下，左肩被瞬間慣穿的火辣疼痛感，破開水面的嘩啦水聲。
他從水底向上望，隔著晃盪的闇藍色河水，湛藍色的天空顯得有點不太真實。
從傷口冒出的鮮血褪成一條綿長的粉色絲帶在水中飄蕩。
他呼出最後一口氣，一個氣泡從唇邊溢出，小小的，還沒到水面就消失了。
他閉上眼，意識逐漸沉入無邊的黑暗中。
再次睜開眼，他還是在Skyfall莊園裡，繼續無所事事地遊蕩著，偶爾還會嚇到可能成為莊園下任主人的活人。

嚴格來說，那也不算他的錯。他只是太無聊了。